落地开花【1】

*柱间治疗（几乎）失明后的斑的故事。

*以上以两族结盟为前提。

*荤素搭配，吃完睡的日常淡糖向。

1、

宇智波斑现在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。

即便是用力睁大眼睛，他的视野也如同蒙上了几层浸水的粗糙的薄纸，仅有光线能够惨淡的穿过，投进垂死挣扎的瞳孔中，留下一个还算是活着的事实。

这对令外族乃至宇智波族人都妒羡不已的眼球，如今成了战后的遗留品，毫无生气的依旧嵌在主人的眼眶内，等待着最后一笔看似等价的交易。

他望着身前随着移动轻微摇晃的影子，瞳仁失了神采，与此相对的，所见之物也基本分辨不出颜色。只能说看到的是偏暗的，也许因为知道那个人的头发黑而长，又也许因为这样他才能够看到个大概的轮廓。

虽说这个轮廓模糊的分不清是人是物，可也好过哪里都空荡荡的，宇智波斑自然知晓面前的人是谁，他抬手扯了扯滑开的衣襟，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。

千手柱间讲解着他们所到之处房屋地形的基本构造，时不时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对方，天还蒙蒙亮，清晨静的一片安逸，他不由自主的放轻说话的声音，缓步穿过长廊的拐角，拉开身侧的一扇障子走了进去。

「宅子的布置大致就是这样，都是按照你的旧居建造的。」

屋外的晨光冷清的铺在矮桌和榻榻米上，千手柱间转过身，问道，「有哪里不太习惯吗？」

宇智波斑跟着进来，他的手扶住了拉门没有将其关好，而是反方向的推得更开。

「没有。」他答道。

这间屋子正对着庭院，采光很好，整院的草木都是千手柱间亲手种植的。如今正是建村之际，族内上下都分外忙碌，身为族长的宇智波斑并没有多少心情去指导屯所的建设，在他打算把这件事全权交于部下处理的时候，同样忙碌的千手族长却忽然提出要为他设计个院子的要求。

早已听闻柱间对栽培植物这方面颇有些心得，便也就依他去了，屯所刚一完工，斑就被这个男人从临时驻地叫出来，打着哈欠将新宅里外逛了个遍。
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，不止庭院，对方似乎抽出了大把的时间参与了更多的建设工作，一副对自己在家中的活动范围内的每一处摆设都已熟知的样子。

不可否认，这个新居所陌生而熟悉，让他感到了未有过的舒适。

千手柱间俯下身随手拿了块软垫子跪坐上去，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以示意，「来，我给你看看。」

宇智波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，他拢了拢张扬的长发，头搁在对方曲起的腿上躺下身子，柱间轻轻撩开他的刘海儿，用手盖住双眼，那手比起斑的略微大一点，还暖一点，温厚踏实，治愈之力的淡蓝微光从掌心溢出，透过眼睑，爱抚起里面疲惫不堪的眼球。

每当这样阖上眼帘，宇智波斑总是感觉得到，实际上他的视力下降到了已和失明无异的程度，什么时候彻底迎接那片再无光照的黑暗都不稀奇，两族还在对立厮杀之时，这逐渐暗淡下去的过程并不迟缓，现在则因结盟无战事，停留在了一个极限的临界点，如风吹枯枝，平静的挣扎着只不过是将断碎的死刑延期执行罢了。

无论是闭上还是睁开都没有多大的区别，比起对光线和移动物体的捕捉，其他感官接收的信息更能带动身体的活跃性，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视力此时愈发麻木的淡出了他的生活，即便是想要去抓紧，回应过来的也只是一成不变的景色。

「疼吗？」千手柱间集中精神操控着查克拉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深入接触。

宇智波斑时常严厉的眉眼不自觉的舒缓，放松下来的样子看上去莫名的慵懒，连睫毛轻微的颤动都未曾有过。

他回答，「现在没有。」

说不定因为那股力量实在太过于温柔，如此脆弱重要的部位被他人掌控着的状态也不能调动多少危机感，他想了想，又或许是因为习惯了，至于是习惯了对方的治疗还是失去视力的事实，他也说不清楚。

指尖从眼皮上抚过，千手柱间轻轻地将其扒开些许缝隙，凑得更近些观察瞳孔和虹膜，接着问，「那有没有其他哪里不舒服？」

「没什么。」视野里再度进入光线，斑如实的回应道，「比昨夜好多了。」

他注视着那块影子，心想着对方现在大概是怎样的姿势，那长发似乎摇晃着，从肩头垂下了几缕。

「那便好。」千手柱间松开了手，仍旧低头望着躺在腿上的人，「有的话一定告诉我。」

宇智波斑知道例行的检查已经告一段落，他动了动手肘坐起身，身上居然有一股睡眠后淡淡酸楚的满足感，他扶着半张脸眨眨眼，随意的抓了把头发弄回原来的模样，站起来向着屋内里侧拉门的方向迈了步子。

「厕所。」他丢下这么一句，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。

新宅的整体结构经过了精心的设计，宇智波斑觉得就算没有被柱间拉着走过一遍，自己也能够没什么阻碍的适应房屋的格局，只需把身体的行动交于本能就足以寻到想要的。

然而他还没流畅利落的走出这道走廊就不得不停下脚步，蹙着眉回头。

「唔？」

没等发话对方那边就先抛来一个上扬的音节，颇感迷茫。

「你跟上来做什么？」

「我担心你找不到啊。」千手柱间理所当然的说着，「厕所和你的旧宅差挺多的……」

「所以什么，你还想陪我一起上是么。」宇智波斑的额角抽了抽，这句讽刺说完自己都感到了一阵恶寒，他轻叹口气，继续往目的的房间走，「快回去。」

「不会的，那样你又尿不出来，我只是——」

「回去！」斑忍无可忍的提高了音量，失神的眸子毫无力度的瞪了对方一眼，自己也觉得这眼刀估计起不到什么作用，只得加快了前行的脚步。

千手柱间追了两步还是停下了下来，一时间反思起是否表现的担忧过度了，说不定反而会让斑产生不被信任的挫败感，这么想着他瞟了瞟对方的背影消失的拐角处，无奈的折回了屋子。

环视着这个最靠近庭院的房间，里面基本没有什么装饰物，洁净肃然的如同它的主人那般，其中每一样物品千手柱间都记得，他曾蒙着双眼在宅内乱走，反复确认了陈设如何摆放最为便利。

他想去走廊坐着等斑回来，不料迎面撞上了一名刚到障子边的年轻的家忍。

「柱间大人。」对方稳住双手端着的一个托盘，颔首行礼。

宇智波斑回来的时候，在门前就嗅到一股淡香。

千手柱间正把剩余的盘子往矮桌上端，见人回来便抬起头笑着道，「斑，过来吃饭。」

被叫到的人愣了一瞬，随后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珠，走过来坐到柱间的对面，他低眼看着飘来饭菜香味的方向，神色更显疑惑，「我还没让人准备早餐。」

「是我。」柱间将瓷碟往斑的方向推了推，「过去找你之前正巧遇见了个年轻人，是前些日子搬进来的，我跟他说了大约这个时间做好饭菜送来。」

单手端着最后一个汤碗放好，柱间收了空无一物的木制托盘，眼神浮现起温润的期待，「还是我提的菜单，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。」

其实宇智波斑也的确是有些饿了，被美味勾起的空腹感催促着，可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，细长的眉拧的更紧。

他没有听到碗碟都具体摆在了哪个位置。

待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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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小的失明安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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